——2023中国红木家具大京作文化峰会。聪明人听到这个会名后,第一反应是反问:为什么要叫“大”京作?或者问:大京作,“大”在哪里?
为了解惑,前几天,我们先让AI机器人写了一篇文章,发在了《木作七千年》公众号上。读者反馈是:太虚!
那我们今天就用真人续写一篇,来点儿“实”的。
一、大京作,大在“横宽”上
先从消费者的角度论。我们知道,喜欢京作家具的人,大多是在北方。或者说,北方的红木爱好者,一般更喜欢京作家具。中国的南北分界线,是秦岭、淮河为界,而北方人口就占了全国人口总数的40%。
整个北方(东北、华北、西北),几乎被京作独占,顶多再加上个晋作,但那是小巫见大巫。
南方就不同了,有苏作,有广作,还有更多新鲜的什么作,不一而足。不管拿出哪个作,从消费者所占幅员上来讲,跟京作比,它都是小弟。
再从生产者的角度讲。京作家具的核心产区在哪里?顾名思义,北京啊。人们常把北京称为“大北京”,没毛病吧。
当然了,因为环保等种种原因,几年前多达260多家的北京红木家具厂,已被赶得七零八落,都散到北京以外去了。但从百多年的历史来看,京都是京作家具地道的老家,这也没毛病。
北京之外,离京城最近的河北就成了京作家具的主要产地。看地图,河北把北京包围了。这其中,河北的大城、青县、遵化、涞水、武邑,都是京作家具生产重镇,红木企业相对集中且数量庞大,尤以大城为甚。最关键的是,他们都以京作为傲,这可能与他们的历史和地理文脉有关。相比苏作、广作,就不一样了,拿出任何一个苏作主产区,苏州的光福也好,常熟的东张、海虞也罢,甚至南通的海门、海安,单拿出哪一个产区,在红木企业的数量上,都抵不过大城、青县。
那么广作呢?你必须承认,广东是中国红木家具的大产区,深圳福田、中山大涌、江门新会,企业数量和规模可能都不输京作的单一产区。不同的是,广东的红木企业少把“广作”挂在嘴边上,甚至有意无意的去回避它,似乎把自己归为广作,它就不再时髦、不再现代了,它们是新中式,新明式,或新什么什么式,总之,它们更追求一个“新”字。这与京作的追求“传统”(动不动就说自己是“照谱上做的”),绝对是两个路子。
可以说,凡京作主产区的企业,没有人不说自己是京作。而身在广东的企业,打广作牌的不多。事实也是如此,许多身在广东主产区的企业,未必就是广作血统。他们的作品可能更接近京作家具或宫廷家具,所以他们自称为“仿古家具”、“高仿家具”或“古典家具”,几乎不挂广作标签,比如众所周知的江门台山伍氏兴隆。
二、大京作,大在“纵深”上
所谓纵深,是从文化血脉上讲的。
有人说,皇宫里的家具就是京作家具,这论点不敢苟同。皇宫里的家具泛称为宫廷家具(当然,皇宫里的家具也并不都是宫廷家具,它没到那个级别,即使身在宫里,也未必就是宫廷家具)。宫廷家具与更民间化的京作家具是有很大不同的,篇幅所限,在这里我们不展开来阐述。但京作家具与宫廷家具有血脉亲缘是一定的,它们之间也相互影响。
京作家具是宫廷家具的民间化、实用化延伸。宫廷家具是兼容并蓄的,它是各个“作”的集合体。但宫廷家具又一定对“下”有影响,尤其是京作家具。上行下效,即是这个意思。
除了形制上的上行下效,还包括意识形态的上行下效,对家具概念、家具寓意、家具内涵等方面的解读等。最典型的,比如对龙纹的使用,皇家使用五爪龙,下边的王爷、达官显贵们,就用四爪龙、三爪龙。但从意识上讲,他们对龙纹含义的认知是一脉相承的。
这种对形制上的上行下效和意识上的上行下效,就像墨滴入水一样,它会慢慢的向四周浸淫过去,从京城辐射到河北,再到山东山西。只不过距离越远,味道越淡而已。
更现实一点讲,目前,中国红木家具产业唯一的一家国有控股企业是龙顺成,唯一的百年老号也是龙顺成,龙顺成承袭清宫造办的衣钵已160余载,至今仍稳扎在北京二环寸土寸金的风水宝地上。龙顺成之所以还是龙顺成,其实质是体现一种文化传承,也是对中国家具历史的一个见证。
宫廷家具的血脉,包括技艺与意识形态,对京作家具的影响是最直接的,对苏作广作的影响则是间接的,但它一定是存在的,它是一只无形的手。从根本上讲,它是中国几千年的皇权政治使然。
三、大京作,大在“聚合”上
京作家具,连北京是六大主产区。但京作家具是没有联合组织的,自然也没有哪个产区去挑大京作(联合组织)的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这次中华木工委(中华文化促进会木作文化工作委员会)、中国红木委(中国传统文化促进会红木专业委员会),和木作中华手机台,三方面共同挑头,把京作家具各主产区代表和行业组织负责人以及地方政府主管部门负责人邀约到北京,齐聚龙顺成,共话京作大业,共展京作宏图,这在京作家具产业来讲,是第一次。在中国红木行业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有中国京作家具六大产区推荐上来的200余件/套代表作品的大聚会呢,这显然不是一件小事,也不可能不谓之“大”。
四、结尾
我们这里所说的“作”,是从传统意义上讲的,是更早些年(2006年之前)业内普遍认可的京作、广作、苏作、晋作,没有包括后来兴起的仙作、东作、鲁作、滇作,等等,大家勿喷。实际上,后来涌现出的这些“作”,实质上它是“作”从风格特征向生产地域的异化。往更深里刨,这个“作”的含义,是从个体生产单位向风格特征的演进,再向生产地域的演进,这样的一个路径。这些留给我们下一篇文章去说。
大家或许都听过易中天的一段幽默笑谈吧,他说:
有一句话说,北京人看所有的人都是地方上的,上海人看所有人都是乡下人,广东人看所有人都是北方人。你到北京去,北京它这个地方啊从元代就是首都了,元大都。然后明清两代都是国都。然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它又是首都,所以北京人都认为自己是中央的。你到北京去,他往往会斜着眼睛看人——哪来的?你们地方上的就是不行。——他是中央的人。所以他要讨论国家大事啊。他北京想的都是大事,他都是放眼全球胸怀世界的。
虽然易中天是在调侃,但往深里想,它有一定道理。
大京作,大在哪里?或许我们心里都有答案了吧。